这宠溺的语气,听得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。
二十二年,我认识他二十多年啊,哪怕是他和花蕊最为甜蜜的那段时间,也没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过话。
挨过一次揍,怎么人的本性还发生改变了呢,张双泽的手脚有毒吧。
我不太适应的往大哥那边挪了挪,大哥为了给我煮菜本就离得我很近,我这一挪把自己给挪大哥怀里去了。
等我发觉离得太近想要挪远一点时,已经来不及。大哥浓眉一扬,眸底笑意更深,顺势把我往怀里带了带。
贺柏舟的眼神顿了顿,忽地笑了,抬起头和我说,“小月,问荷阿姨说你的行李还没收拾好,要你早点回去呢。”
我听了这话差点笑喷,青青和小梓则是一脸嫌弃,连陈洪森都无语了。
我妈明知我和大哥一起出来,而且我妈现在对他的意见大得不得了,怎么可能告诉他关于行李的事!
说谎都找不着合适的理由,这位的智商也就这样了。
不过,被他这样当着好友的面挑衅大哥的尊严,我很生气。
压了半天的火儿噌的窜了出来,话脱口而出,“你管我早回晚回呢,和你有什么关系,你是不是闲出屁来了。”
青青把筷子拍在餐桌上,不满地声援我,“不吃了,没胃口。”
大哥沉稳开口,“栩杉,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和问荷阿姨保证过了,一定会把小月安全送到家里。如果是阿姨叮嘱你来的,那我现在可以给阿姨打个电话说明一下。”
贺柏舟面子矮,听我们这么不留情面的说话,眸色沉了沉,放在桌上的左手虚握成拳,这是他不高兴的表相。他垂着头,默不作声。
好一会,就在我们以为他会甩袖离开的时候,他重新抬起头,回避了大哥的话,只温柔的笑着说,“好啦小野猫,别发脾气。快点吃,别让阿姨久等了。”
“我有大哥照顾,不用你操心。如果没什么事,你回吧,好吗?让我们姐妹几个好好吃顿火锅,说说话,成不成?”
“好,那你们吃吧,我就在这坐一会儿。这里离我家有点远,不好叫车,我坐哥的车一起回去。”
我:......
大家:......
那顿饭,贺柏舟顶着所有人的嫌弃和白眼,一直坐到最后大家都吃完。
上车的时候,他仗着身高腿长抢先坐上副驾驶,坐稳后直接把车门锁上。
我本来穿得就不多,刚才吃火锅出了不少汗,现在站在车外被冬天的小冷风一吹,刹时打了个哆嗦,凉风嗖嗖的往身上钻,不由抱紧胳膊。
“贺柏舟,那是我的位置,你上后边去。”我站在副驾驶那边,愤怒的和他对恃,坚决不肯去后座。
大哥冷着脸,要他想坐车就去后边,不然就下去。
贺柏舟理也不理,掏出手机开始刷视频,又玩儿那出圈的一套。
气得我恨不能把他踹死。
连陈洪森都看不下去,敲着窗子告诉他男人就得有男人样,不能耍无赖。
可我们都忽略了贺柏舟脸皮的厚度,他就像聋子似的,稳稳的坐在那,眼睛盯着手机。一副我就不下去,你能把我怎么地的赖样。
“贺柏舟,你怎么赖皮赖脸的,能不能别在这碍我的眼,离我们远点!”我真要被他气死了。
现在的我突然理解了当年他的心情。
那年中秋他说我赖皮赖脸,当时我难过得好长时间走不出来。因为我不明白,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,哪里赖皮赖脸了,他为什么这么愤怒。
如今我明白了,总是被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纠缠,甩也甩不掉,这种感觉真的超级糟糕。
当年我跟着他,如今是他跟着我,赖皮赖脸的人变成他,我也算把当年受的那些还给他。但以后,我不会再用赖皮赖脸这个词了。
大哥被气笑,沉沉的看了他足有一分钟,转身下了车,揽着我就走,“小月,咱们叫车。”
“好嘞,”我兴奋的蹦过去抓住大哥的胳膊就往路边走,“听说新上路不少老爷车,复古的那种车型,我还没做过呢,今天正好尝试一下。”
“好,不是老爷车咱不上去,今儿非老爷车不可。”
“不用叫车,上来,一起回去。”张洪森正好把车开到我们身边,摇下车窗叫我们。
我和大哥直接上车,给贺柏舟留下一管尾气。
晚上我睡觉之前和大哥又通了电话,难免问到贺柏舟。大哥憋着笑说,贺柏舟自已把车开回家的。回来一句话也没说,耷拉着脸直接回自己房间,再没出来。
我乐得在床上打滚儿。
该,谁让他没事瞎折腾来着。
山水轮流转,苍天饶过谁。
两天很快过去,大哥来接我一起坐飞机回京都。
毫无意外,贺柏舟跟着大哥一起过来,他和我们订的同一班飞机。
我对此倒无所谓,又不是我家的飞机,谁爱坐谁爱坐呗。反正大哥在呢,他不敢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就是了。
侯机大厅里人山人海,多数是返校的大学生。到处都是年轻的笑脸,让人看了赏心悦目,心情很好。
我和大哥坐在一起,贺柏舟的位置和大哥背靠着背。
还要等一会儿才能登机,我和大哥靠在一起小声闲聊。
“大哥,我有一眯眯担心。”
“担心什么?”
“学校说大很大,说小也很小,偶遇什么的也时常发生。你说要是贺柏舟和花蕊在某个清晨或午后不经意的相遇了,贺柏舟会怎么样?”
大哥捏捏我的脸颊,左右看看没人注意,啪的亲了我一下,压低声音说,“早晚会有这样一天,栩杉怎么样我不知道。我只想知道,万一你和李木在我不在场的时候偶遇,我该怎么办。”
第164章嚣张
嘻嘻,这个问题有点难度,可不敢随便回答。大哥就是大哥,情商加智商随时将我打回笨蛋原形。
靠地,自己挖坑自己跳,自找苦吃,我活该。
“偶遇就偶遇呗,难不成大哥你还怕他挖你的墙角啊。你这么没信心,不像你啊。堂堂林大殿堂级大神,不会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吧。这么不自信可不成,我这种新生代国画大师级人物,肯定有不少青年才俊盯着,你不打起精神、鼓起信心,未来堪忧啊。”
我故作担忧的用双手托起下颌做可怜状,大哥又好气又好笑的把我按在他的外套里,用力的揉我的头发,然后成功把一头黑亮柔顺的长发揉成鸡窝。
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大哥的魔掌下逃出升天,好容易可以自由呼吸新鲜空气,就听身后的贺柏舟重重的冷哼一声。
我撇撇嘴,大哥皱皱眉,对视之后齐齐装作没听见的忽略他。
连男女朋友间的亲密互动都不能随心所欲,有些人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多碍眼,讨厌。
下了飞机我们三个人打一辆车回学校。
刚到校门口,我担心的事情发生了。
出租车不允许进校园,停在学校大门口。
正是返校的日子,提着行李箱的同学们来来往往,川流不息。而且天气很冷,多数人都戴着帽子。哪怕是熟人,在这里相遇没有特地注意,都很可能认不出来彼此。
下了出租车,我站在边上等着大哥往下拿行李,就见张双泽拎着一个亮粉色小行李箱、另一只手牵着花蕊从我们的车身另一侧经过。
男帅女柔,如果忽略两个人的名字,还是很养眼的。
花蕊应该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寸,等她发现身边站着贺柏舟的时候,脚步猛地僵住,脸上的表情瞬息多变,活见鬼一样,难看得要死。
张双泽也看到我们了,他和贺柏舟隔在花蕊两侧无声的以目光对峙。
一个阴狠可怖,一个冷漠无情。
花蕊,这个整起事件的中心人物,不敢抬头看贺柏舟,战战兢兢的往张双泽怀里缩,还是那副柔弱的时刻需要人保护的脆弱模样。
当年花蕊但凡遇着点人和事,都会躲在贺柏舟身后,贺柏舟宁可冒天下之大不韪,也要护着她;多年以后,自己守护那么久的女孩把背叛玩得彻底之后,转而钻在青梅竹马的怀里庇护。
只是不知贺柏舟见到此情此景,心里是什么感受。
反正,我是要被气死了。
背叛就是背叛,说现多理由和借口,都是苍白无力的,是不可原谅的。
我和大哥本想取了行李就先走,可张双泽出现了,我们担心贺柏舟会再吃亏,选择了留下来等他一起。
打仗亲兄弟,上阵父子兵。若是让我和大哥选择,一定是要站在贺柏舟这边的。
无声的对峙足有两分钟,张双泽的长刀虎虎生风、锋利无比,贺柏舟的冷剑寒光四射、触之见血,一刀一剑在半空中咔咔打得直冒火星子,势均力敌、各有输赢。
直到花蕊心虚腿软得快要摔倒,张双泽才揽住她的腰带着她先行离开。
两个人搂在一起的背影很--嚣张。
他们走得很远了,贺柏舟还在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,微眯的眼睛里寒光闪动,有一种黑暗的气息开始在他身上缠绕。
我又看不懂了,贺柏舟他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。
“进去吧。”大哥开口说道。
贺柏舟在鼻子里嗯了一声,收回目光,拎着自己的行李箱快步走了,很快消失在人流中。
“大哥,贺柏舟有点吓人,他不会做什么傻事吧。”
“没事,他是成年人,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,心里有数的。”
但愿吧,我在心里双手合十的祈祷。
公寓守门的阿姨心情很好,见我行李箱不小,居然同意让大哥送我上楼。
我的公寓在三楼,门开着,显然周敏慧已经先回来了。
“敏慧,你好...”我蹦到门口,人没到声音先到,可早字还没出口,就被硬生生的强咽回去,转身看着大哥呵呵傻笑。
我和大哥都是乌鸦嘴。
我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