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转身抵在背上,看向牧臣衍,胸口也起伏得很快。
牧臣衍皱了皱眉,伸手想去摸她的脸,她却躲开了,像是要伤人的小兽一般浑身是刺,声音也很哑,“别摸我!”
牧臣衍目光更冷了,薄薄的唇绷成了一条直线,周围的空气,此时似乎都染上了危险的气氛。
灯光从远处照过来,把他的影子完全拉在门上,似乎将颜蒽整个人都罩在了阴影里。
他本就极有气势,这会冷着脸不说话压迫感就更强了。
在他强大的阴影里,颜蒽又惊又怕又怒,又觉得窒息和无法摆脱。
所有东西在这一刻向她压过来,她几乎无法喘息,慢慢的顺着门滑坐在地上。
地上很凉,全是小石子,硌得人生疼,可她就像是感觉不到一样,坐在地上,垂着脑袋,像一只失去生气的小小幼崽。
牧臣衍弯腰把她抱了起来,快步进了客厅。
他把她放在沙发上,然后竟然打开了电视。
就在颜蒽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的时候,他又打开了财经频道。
“重启科技股市再次崩盘,总裁乔尘救市再次失败。”
“重启科技原本是国内有名的AI企业,却没想到短短两个月时间,走到要破产的地步,实在让人惋惜。”
“据悉,有其他资本将介入重启科技,想要收购该集团,乔氏一族正在做最后救市反扑。”
……
新闻主播的声音传出来,吸引了颜蒽所有的目光,她盯着屏幕看了一会,人渐渐的平静下来。
牧臣衍找出一个小药箱,把她抱起来,放在自己膝盖上,查看她被石头扎破的脚。
这一次,她没有再挣扎。
刚才她没有穿鞋,这院子里的基石全用的那种细碎的小石子,她白嫩的脚心上这会儿全是细小的口子,有些渗出了红红的血丝,看着就疼。
不过,她好像没有什么反应,脑袋搭在他肩膀上,看着他拿了湿纸巾把脚擦干净,再涂了一些酒精。
伤口碰到酒精是很痛的,颜蒽也痛得脚不停的缩,但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。
整个人缩在他怀里,就像一只受了委屈却不敢找家长告状的小幼崽般,眼神有些惴惴,更多的是迷茫。
牧臣衍一边给她上药,一边低声道:“疼吗?”
颜蒽不说话,只是拉着他的衣服,低着脑袋,神情焉焉的。
牧臣衍眸色微闪了闪,“疼就说出来,想哭也可以。”
颜蒽抬头看了他一眼,眼神有些躲闪。
过了好一会儿,才小声道:“可以哭吗?”
她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哭过了,就算是前些天被牧臣衍欺负得狠了,想哭得厉害,但也强忍着没有掉一滴眼泪。
这么多年了,似乎已经忘记了该怎么哭。
也不敢哭。
小时候被父亲打的时候,越哭打得越厉害,后来到陆家,被陆雪等人欺负的时候,要是敢哭,那下手就更重了。
所以,在她潜意识里,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,除了让自己受到更痛苦的伤害外,一点儿用也没有。
牧臣衍手一顿,眸子里的阴郁更浓了,“可以,刚才陆雪是怎么哭的,看到了吗?想哭的时候可以那样哭。”
第57章再咬一个
陆雪两个字,让颜蒽忍不住指尖颤了一下。
牧臣衍看着她,声音很低,有些哑,“宁宁,我需要时间。”
这些天,他用了很多手段,得到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信息,每个信息都让他震怒。
他不在的这些年,不,包括他还在京市的早些年,颜蒽在陆家过得日子远不止视频中那样凄惨,可真正的主谋一直揪不出来,他用了很多手段,却一丁点痕迹也没有。
做得太干净了!
可以说,背后的主使被保护得太好。
他当然有怀疑是谁在指使,甚至怀疑到了他亲大哥身上,可他现在一点证据也没有。
而且,如果真的是陆家人自己做的,这其中的厉害关系,比想象的更复杂。
最重要的一点,还不能用明面上的手段把人揪出来,否则陆家会在一夕之间就散了。
陆家散了,无论对谁都没有好有。
自古成王败寇,覆巢之下,没有人能全身而退。
到时候别说陆家不保,南风集团也会一朝倒地。
这个结果,不管是陆家人,还是他自己,甚至是晏家人,都无法承受。
所以,他还需要时间和他们周旋。
这些人,无论是谁,他一个也不会放过,敢对他的人下手,就要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。
只是,小东西似乎有些等不及了。
他理了理她鬓角的头发,低声道:“有点耐心,乔家只是开始。”
颜蒽沉默了。
有风从未合好的门缝灌进来,让她薄薄的刘海跳动在额前,低垂的眉眼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。
过了好久,她才小声的说,“小叔,你很喜欢陆雪吗?”
牧臣衍看着她卷翘的,不停抖动的睫毛,声音压得很低,“你说呢?”
颜蒽小脸还是白得不正常,但比刚才已经好很多了,软白的小手交握在一起,很温驯的样子,好像刚才那个失控咬人的小东西根本就不是她。
“喜欢,她是你亲人,你从小就疼她,送她很多礼物。”
不别说的,光是每年的生日礼物就昂贵得让人瞠目结舌,不是奢侈品就是豪车,甚至还送过大房子。
最早的时候,她还偷偷在角落里窥视过千金大小姐的生日宴,她不馋那些礼物,她馋陆雪拥有的三千宠爱。
不过,这些羡慕和眼馋,早被她扔在过去的记忆里了。
牧臣衍一下一下的顺着她柔软的头发,声音放得很缓,“宁宁,你要什么都可以给你,比她的好一百倍。”
颜蒽咬紧了唇。
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,这个时候她感觉自己有被安慰到。
她的目光落在他刚才在被咬伤的地方,只见上面有一排小小的牙印,不大,但很深,已经破皮有血窟窿了。
那是自己的杰作。
她在上面摸了摸,轻声道:“疼吗?”
牧臣衍语气变软了许多,“你说呢?”
颜蒽从他身上起来,拿了酒精和棉签,让他把手放在桌子上,一点一点的给伤口消毒。
越涂越觉得自己当时太用力了,伤口挺深,牧臣衍的手腕明天肯定没法见人。
涂完了也不好意思看他,想了一下,从药箱里找出两个创可贴给他贴上,可是伤口是一个圆圈,创可贴太小,只能把两个咬得最深的地方遮住。
而且,看起来很丑,与他劲瘦又修长的手腕十分不搭。
颜蒽耳尖微微的红了,小声道:“对不起。”
她脸微红的小模样惹得牧臣衍心里一阵痒,顺手就把人捞回来重新放在膝盖上,侧着脑袋指了指自己的肩膀,“肩膀上也有,也涂一下。”
颜蒽一下想起了前两天发生的事,瞬间耳根更红了。
当时她的确咬得不轻,好像也的确是流血了。
她想去看一下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