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的情绪一下堵在嗓子眼,不上不下。
薛婷白低下了头,最终,只‘嗯’了一声。
第二天。
薛婷白醒来的时候,身旁空荡荡,龙耀靖已经走了。
她的心登时也空落落的。
发呆了许久,她才打起精神去上班。
中午,薛婷白照常去食堂打了饭。
端着饭盒刚坐下,她就听见隔壁桌一个护士语气八卦:“听说沈首长最近身边找了个女助手,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。”
沈父一生为国,清廉刚正。
她竟然敢在背后这样编排他!
薛婷白脸色一变,将手中筷子重重扣下,冷声驳斥:“你再敢胡说一句试试?”
见到她,那护士神色慌了一刻,但很快又镇静下来。
“沈同志,我也没说什么!再说了,你连你自己的丈夫都管不住,还想管沈首长?”
那护士说完,忍不住和身旁同伴露出讽笑神色来。
薛婷白脸色僵硬,眸色冷冽: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怎么,你还不知道呢?”
护士露出夸张的诧异表情,鄙夷笑道:“徐少校连出任务都要带着梁双双!反而把你这正牌妻子被留在盛北,他心里谁轻谁重,再明显不过!”
脑子轰然一下。
薛婷白浑身僵住,不可置信,心口拧成了一团。
她浑浑噩噩走出食堂。
下一刻,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恶心感涌上来。
薛婷白当即冲进旁边的洗手池,不住干呕。
待缓过来时,她撑着手臂,眼眶通红。
思绪回笼。
薛婷白心中咯噔一下,掐指算了下日子。
她霎时大骇,脸色惨白。
她的月经自从一个月前和龙耀靖那次房事过后,就没再来过了!
第9章
龙耀靖垂在身侧的手一瞬紧紧攥起。
他将那张离婚申请书收起,神色冷凝:“不好意思政委,我想我跟她应该是有什么误会,我会处理好的。”
政委沉沉看他,终是叹了口气。
“龙耀靖同志,在这件事上,你就是做的不对。”
“之前你和那梁护士走得近时,我就知道你和沈同志之间怕是要出问题,还特意让沈同志跟你好好沟通,没想到你们还是走到这个地步……”
龙耀靖闻言,却更是不解。
但他没有多为自己辩解,只沉默的听着。
等出了政委办。
龙耀靖直接大步到了军区通讯室,按下首都军区的号码。
“通讯员同志,我想找空军部队新来的薛婷白同志,我是她的丈夫龙耀靖。”
“好的,去通知了,稍等。”
电话那头很快陷入长时间的沉默。
过了很久。
那头终于传来了薛婷白的声音,她没有多余的话,直入正题:“离婚报告你签好字了吗?”
一听这话。
龙耀靖神色骤然冷下来,他拧起了眉沉声道:“薛婷白,我们夫妻间有问题应该好好聊,何必将事情闹到这个地步?上次我是……”
“任务在身,我理解。”
薛婷白轻飘飘的一句话打断了他,她拿着电话笑得苦涩:“可龙耀靖,我也有理想,我也有路要走,我的‘任务’从来都不是只能在家等你回来……”1
龙耀靖哑然,心陡然沉闷。
电话那头薛婷白兀自继续往下说。
“记得结婚前我就跟你说过,我喜欢你。”
“现在我依旧可以告诉你,我还喜欢你,这一点并没有变,但我要跟你离婚也是认真的。”
薛婷白的平静却坚定的态度透过听筒传来。
龙耀靖心下莫名一慌。
他沉声问:“是因为梁护士吗?如果是,我可以跟你解释,之前梁护士频繁找我,是想让我帮她找表弟,没有别的。”
“地震那次先救她,也是因为当时权衡了地势做出的最佳选择。”
他条条解释完,电话那头却陷入沉默,只剩呼吸声。
良久。
薛婷白闭了闭眼,开口道:“那天我问你,你心里有把我当爱人吗,你当时说没意义……”
她声音压不住的沙哑耳哽咽:“好,现在我再问你一遍,你的回答是什么?”
龙耀靖陡然一怔,脑子一片混乱。
似乎又许多话要说,却都堵在嗓子眼开不了口!
电话那头。
薛婷白紧紧揪着电话线的手,随着龙耀靖的沉默终于还是松开。
她眼眶通红,忍了许久的眼泪还是没忍住流下。
心口像是被千刀万剐,刺得鲜血淋漓。
薛婷白强扯出一抹笑来,缓缓哑声道。
“龙耀靖,曾经我以为任何事只要我努力就总有好结果,可现在我才明白,婚姻的路是要两个人一起走的,只有我一个人是走不下去的。”
“一条路,一百步,我向你走了九十九步,你却连最后一步都不肯走,我累了,实在是走不下去了……”
听到这话。
龙耀靖的心口骤然一紧,扯着刺痛万分。
但不等他回话,电话那头已经挂断,只剩滋滋电流。
龙耀靖失魂落魄走回家属院,薛婷白的每句话回荡在他脑中,迟迟不散。
回到家。
见到门口等着的人,龙耀靖的脚步一滞,立即行了个礼:“首长。”
两人进了屋。
沈父找出两个酒杯。
沈父年过六十,头发半白,威严却未减。
他是老红军,年轻抗战时伤了肺,近些年鲜少碰烟酒。
见沈父将两个酒杯倒满,龙耀靖一怔,不禁想要阻止:“首长……”
“不要叫我首长!”
沈父沉声打断他:“我现在不是首长,是以父亲的身份来跟你喝上这一杯的!”
第10章
龙耀靖震住了,一时无言以对。
沈父一口喝干杯中酒,却并没有直接提他们离婚的事,而是从胸口口袋里掏出一张老旧的照片。
那是一张全家福,照片上小小的薛婷白不过五六岁大。
沈父和沈母分别牵着她的手,画面定格。
“这张照片拍完后我就立马被派去执行任务了,她妈想喊我吃完饭再走我没听。”
“当时我总觉得,以后日子还长,总有时间陪她们母女。”
“可后来啊,就连我爱人去世那天,我都没能赶回来见到她最后一面,那时我才知道后悔,后悔因为公事太忽略家庭,后悔没能好好珍惜这个家!”
向来刚硬的沈父提到沈母时,眼眶不禁湿润起来。
他又给自己倒满酒,一口喝干。
“婷白,我女儿的性子不像她妈那样温和柔顺,反而随了我,执拗得很,一旦决定的事很少回头。”
“当初她为了你,放弃了第一次飞行员征召,我就知道她是认定了你。”
听到这里。
龙耀靖猛然一怔,直到此刻他才知道,原来薛婷白曾为了他为了这个家放弃了这么多!
他低下了头,声音嘶哑:“爸,对不起。”
沈父沉沉望着他,伸手拍拍他的肩膀。
“这过日子,总有一方要退让,但过去婷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