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姜晓婉在短短十分钟内接受她不仅睡过陆宴礼,还是用强的方式,太难了。
但事实远比她想象的更荒唐。
陆宴礼记得那晚发生的所有事。
他凌晨要赶一趟很早的飞机去美国谈事情,就在离机场附近的酒店暂住一晚。
他本来已经睡下,突然有人不停地在刷他的房门。
陆宴礼走过去开门,正想看看是谁。
刚打开门,姜晓婉就跟没骨头似的跌进他怀里。
她身上的酒气混杂着甜甜的香水味,形成一种很难言语的味道,闻得他皱起眉。
他握住她双肩将人拉起来:“你走错房间了。”
姜晓婉听到声音抬起头,一双水眸迷离,她仔细打量着他,突然笑起来:“我认识你!你救过我,在……鹿门山!”
陆宴礼也认识她,京圈里出了名爱玩的姜晓婉。
同样都是千金,就她放荡不羁,任性妄为,想不记得都很难。
就趁他沉默的这几秒,姜晓婉像条滑溜的鱼从他手里消失,然后跑进房间,呈一个大字型趴在了床上。
陆宴礼有洁癖,当即微微攥紧了手。
但因良好的教养和长久的修禅,他其实并不生气。
他只是觉得无奈,并且没有应对这样一个不按常规行事的人的经验。
陆宴礼想了想,决定打电话给酒店前台,让他们把这位喝醉酒走错房间的小姐带回她自己的房间。
刚拿起房间电话,两条白莲藕似的手臂圈住了他的腰身。
他的后背紧接贴着一片滚烫的、柔软的触感。
姜晓婉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了鞋,走过来没一点声音,她整张脸埋在他的背上,声音软糯发软:“为什么不来睡觉?我等你好久了。”
陆宴礼的第一个想法是:她有男朋友了?
第二个反应才是拉开她的手,和她保持距离,然后还试图和她讲道理:“虞小姐,你好好看看,我不是你男朋友,而且你走错房间了。”
姜晓婉却死抱着他手臂不放:“睡觉吧,我好困,别闹了。”
陆宴礼看了眼时间,还有四个小时他就得去机场了,他没办法把更多的时间浪费在一个喝醉的女人身上。
于是他忍着她身上的味道把她抱到床上,然后关上门,曲着腿躺在沙发上。
以往陆宴礼从没和谁同住过一间房,按理说不该毫无防备的睡着。
可这次不知怎么,他没一会儿就陷入沉睡。
再醒来,陆宴礼是被姜晓婉亲醒的。
她没穿衣服骑着他身上,而他的双手被他的领带绑在沙发角。
陆宴礼永远都忘不了那副画面。
他像被放进火里烤,可身上的姜晓婉又像是温凉的水。
……
姜晓婉看着陆宴礼越来越黑的脸色,意识到这件事可能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。
可就算他们真的睡了,但她横跨两年,不仅没记忆,也根本没记住那次是什么感觉。
莫名其妙就背了这么大一个锅,太亏了。
而她想起和陆宴礼婚后的生活,更是从心里打了个哆嗦。
她必须彻底与陆宴礼划清界限才行。
“恕我直言,如果你真的不能再接受另一个女人,其实还可以孤独终老啊。”姜晓婉扯了扯嘴角,“反正这婚我结不了。”
陆宴礼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:“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。”
姜晓婉深吸了一口气:“对不起,我是基督教徒。”
“我们的事,耶稣和释迦牟尼都不会同意的。”
话音落下,客厅里的安静比前几次都要更加死寂。
姜晓婉说谎的时候从来不敢看对方的眼睛,所以她在开口之前就微微挪开了视线。
说实话现在这个画面挺奇怪的。
她穿着撕掉一大截的婚纱,陆宴礼穿着白色的笔挺西装,一旁的林璟柏和南霪穿着黑色的西装。
看着像是他们两个人私奔出来,找了两个见证人,私下举办婚礼似的。
姜晓婉有点累了,这婚纱太沉了,她必须马上脱下来。
所以她忽略几人各异的表情,转身往二楼客房走,一边走一边说:“林璟柏,找人给我买几身新衣服。还有,我晚上要出去玩。”
话落的同时,陆宴礼侧头淡淡看向林璟柏。
林璟柏快厥过去了:“是这样的……我欠她钱,所以她把我当保姆使唤,我和她真的再没别的关系了。”
然后在心里暗暗骂了姜晓婉一通:你自己找死能不能别带上我。
陆宴礼却没说什么,只是给了南霪一个眼神。
南霪立马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递给林璟柏:“谢总在山云烟有一处房子,虞小姐借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,您可以在山云烟住,相关费用都由谢总承担。”
林璟柏愣住:“这……为什么?”
南霪故意提高了声音:“婚约没有解除,虞小姐就还是谢总的未婚妻,他理应承担虞小姐一切的花销。”
姜晓婉想假装没听到,还是在上最后一节台阶的时候绊了一下。
然后她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。
关上门,她背靠门板,深深吐出一口气。
陆宴礼绝对是疯了,她话都说到那份上了,他竟然还无动于衷,还要承担她一切花销!
不就是睡了一次,怎么就非她不可了?
如果谢jsg淮舟真的喜欢她,那她倒是可以考虑一下。
但是她连两人婚姻的悲剧都看过了,八年他都没喜欢上她,这件事根本没可能。
陆宴礼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,没有感情的木头板!
有那么一刻,姜晓婉真希望陆宴礼是任何一个男人,任何一个可以说结束就结束的男人。
而且相比之下,灵魂还是二十岁纯情少女的自己,不是更没处说理吗?
她无痛失去了自己第一次,并且……什么都不记得!
姜晓婉脱掉婚纱仰面躺在床上,整个人疲累极了。
掉在婚礼里的手机不知道第几次发出震动,但她依旧完全没听见。
几秒后,未接来电上又多了一条,不过每一条都来自一个人——她的父亲,虞年肃。
姜晓婉在迟来的困倦中不知不觉睡去,不仅是因为逃婚,在逃婚之前,她在三十岁的那个时间点刚开完一场派对、和陆宴礼莫名其妙的比赛、然后‘淹死’。
她如果早知道‘死’就能穿越,她会更早跳进那片深海里。
要是能回到她二十岁的时候就好了。
姜晓婉在睡过去的前一秒猛然睁开眼睛。
如果濒死前就可以穿越,那么是不是她还有机会回到最初的时间点?
要不……再跳一次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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