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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城滨海，姜衣念没少去海边玩过，但是像这样，晚上在无人的海边漫步，还是第一次。
姜衣念脱了鞋，光脚踩在沙滩上，浪花随着潮汐一遍一遍扑打在脚背。
远处海天一色，一轮圆月高悬，天地辽阔，心境也开阔起来。
“要是我能做一只海鸥就好了。”姜衣念感叹道。
“想吃薯条了？”身旁谢旻辞没什么表情地接道。
姜衣念愣了一瞬，脑子里想起网上流传的那张漫画，去码头整点薯条……
姜衣念噗嗤一声笑了。
笑话本身好笑程度10%。
谢旻辞一本正经说冷笑话的样子好笑程度10000%。
“现在心情变好些了吗？”谢旻辞微微垂眸看着她，声音里带着无限温柔。
姜衣念对上他有些湿润的目光，只感觉海浪与月光都盛在那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瞳里了。
脑子里忽然就想起在网上看过的一句话。
“爱人的眼睛是第八大洋”。
“谢旻辞。”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，姜衣念转向谢旻辞，鼓起勇气问，“你是不是喜欢我？”
谢旻辞眸光闪了闪，“是。”
他的语气太过平常，所以姜衣念听到肯定的回答，心里反而有些微微失落。
她没注意到，谢旻辞垂在身侧微微颤抖的手指，和鸦羽长睫遮挡住的波涛汹涌。
姜衣念抿了抿唇，抬眸凝望着谢旻辞的双眼，万分认真地问：“我想问你，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试试？”
她的声音又轻又软，像易受惊的小兽。
说出的话却在谢旻辞心里激起千层巨浪。
她……是在跟自己告白？
谢旻辞微微收紧手，摩挲着指腹。
姜衣念见他不说话，心直直沉了下去：“你不愿意吗？”
谢旻辞的声音仍然温柔：“嗯，我不愿意。”
说完，他转身离开，“走吧，我送你回家。”
姜衣念站在原地，脸上血色都要褪尽了。
她连问“为什么”的勇气都没有了。
谢旻辞见她没跟上来，回头看向她，有些无奈地说：“你确定自己是喜欢我，而不是出于感激或一时冲动吗？”
姜衣念愣住了，“我……”
真的很喜欢他吗？姜衣念自己心里都不敢确定。
谢旻辞勾起一抹淡笑，有些自嘲地说：“我已经习惯没有回应的暗恋了，和我在一起，你的压力会很大。”
“如果你没有很确定喜欢我，还是不要招惹我。”
“我会继续对你好，你可以安心接受，不用给我回应。”
姜衣念听着他的话，心里一阵酸涩。
暗恋者的心理她太明白了，在无人问津的黑暗角落里待久了，对光明既渴望又畏惧。
我本可以忍受黑暗，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……
他害怕她只是一时兴起，害怕拥有了又失去，在一起又被抛弃……
姜衣念抿了抿唇，她不知道该说什么，说什么都像怜悯同情。
回到家躺在床上，姜衣念翻来覆去睡不着，一闭上眼，就看见谢旻辞那双温柔湿润又带着丝丝缕缕哀伤的眼睛。
凌晨三点，姜衣念拿过手机想给他发消息，但字打了又删，纠结许久，还是什么都没发。
她也需要花时间厘清自己的感情，姜衣念想。
第二天一早，姜衣念的房间门被大力推开。
“宝贝！妈妈回来了，高不高兴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