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最近的信件都是涔涔帮我拿的,怎么了么?”
闻言,冉时序一瞬了然。
纪涔涔把法院的文件都藏了起来,导致沈澈季对他们离婚的事情一无所知,甚至连他们的离婚官司都没参加……
冉时序抿了抿唇,想要和沈澈季说清楚的想法一瞬间散了。
就算说清楚又怎么样呢?
沈澈季和纪涔涔的羁绊依旧像是一根刺,狠狠扎在她的心头。
更加无法改变的,是自己和沈澈季已经离婚、还有十三天就离开的事实……
吃饭时,冉时序更是对着一桌纪涔涔爱吃的菜,下不了筷。
吃完后,她都累了,但沈澈季一直没有起身离开的迹象。
冉时序皱了皱眉,忍不住开口:“你什么时候走?”
“我今天不走。”沈澈季直视着冉时序的眼睛,“你不是说有话要和我说吗,我今天留下陪你。”
空气一瞬凝滞。
半晌后,冉时序终于反应过来,转身往卧室走:“那我去帮你铺床。”
沈澈季剑眉紧皱,连忙拉住了要走的冉时序:“暮早,我们是夫妻,世界上哪里会有不同床的夫妻?”
说完,他拉着冉时序一同进了卧室。
第4章
只两步,冉时序就挣脱了他的手,伫立在原地。
她没说话,拒绝的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。
她和沈澈季曾是同床共枕的夫妻,但除了结婚第一年,往后的日子,她连沈澈季的手都没有牵过。
以前没求到的东西,现在她已经不想要了……
沈澈季的手中一空,回头看她的目光不解又伤心:“暮早……”
冉时序眉头紧皱着,打断他:“纪涔涔知道你今晚在这里住的事情吗,你不怕她又闹绝食吗?”
提起纪涔涔,沈澈季的脸色就变了。
他焦躁往后退了一步,无形之间又和冉时序拉开了距离。
“所以这么多年了,你还在为涔涔的事情生气?”
沈澈季焦躁抬起手,捏了捏因不耐而紧皱的眉心:“我上次已经和你说过了,我请了国外的心理专家,等涔涔好了……”
冉时序听着他的话,心口凉的像是破了洞。
脑子里满是沈澈季曾经许下的承诺:“等涔涔好了,这周末我们一起去看电影。”
“等涔涔好了,我带你去阳明山看日出。”
“等涔涔好了,我就搬回来……”
冉时序等了又等,等到心都碎成了沫,纪涔涔也没好。
她别开视线,不让沈澈季看清她眼里的情绪:“快回吧,免得纪涔涔担心。”
沈澈季深深看着冉时序,喉结滚了滚想要说些什么。
但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,开门走了。
离别前的那一眼,让冉时序心口发紧,莫名觉得她和沈澈季好像颠倒了位置。
之前,一直是冉时序追着沈澈季走。
现在好似变成了,是沈澈季想要冉时序多看他一眼。
可怎么会呢?这些年,但凡沈澈季有一点怜惜她。
他们之间,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。
夜渐渐深了,三五牌的座钟滴滴答答的响着,一下又一下敲击着冉时序的心。
她辗转反侧,一整夜没睡,以至于第二天中午才起床。
一出门,又看见沈澈季穿着军装,端着粥从厨房里走了出来:“起来了,吃早饭吧。”
冉时序又惊讶又震惊:“你怎么没走?”
“本来是走了,但想着你的手不方便,我……”
沈澈季的话还没说完,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。
“江团长,江团长。”
是沈澈季的副手张右青,也是少数几个知道沈澈季隐婚了的人。
张右青气喘吁吁,急的脑门上全是热汗:“江团长,纪涔涔不见了!”
“昨天晚上没见到你,她饭也不吃,水也不喝,我解释了很多遍她就是不听,今天早上还跑出去了!”
冉时序下意识去看沈澈季。
刚刚还说担心她的男人,此刻脸色一变,急匆匆放下手里的粥就往外走。
一瞬间,家里就又只剩下了冉时序,她看着那碗还在冒热气的粥,苦笑了一声。
冉时序丝毫不怀疑,沈澈季心里是有她的。
只是那一点点在意,在与纪涔涔放在一起对比后,实在太过微不足道。
如果沈澈季的爱不具有唯一性,那这份爱她也不屑要。
冉时序没喝粥,静静出了门打算去搜救队。
不想刚下楼,就听见邻居的大妈大婶说,楼顶有个小姑娘闹着要跳楼。
冉时序的心骤然紧缩。
出于职业习惯,她顾不上手上的伤,急匆匆往顶楼去。
结果到的时候,她连气都没喘匀,就看见顶楼的边缘闹着要跳楼的纪涔涔,正抱着沈澈季不肯撒手。
“小叔,我的同学都说我是疯子,没人愿意娶我……”纪涔涔哭得梨花带雨,楚楚可怜。
沈澈季任由纪涔涔抱着着,表情心疼又怜惜:“怎么会?”
他抬手去抹纪涔涔脸上的泪:“就算我们涔涔一辈子不嫁,小叔也养得起。”
纪涔涔却不满意这个答案,咬紧唇再次问:“如果是小叔,小叔会愿意娶我吗?”
冉时序瞳孔一缩,下意识迈步下楼,想要逃避这个答案。
可下一秒,沈澈季饱含温柔的应答,随着风传进她的耳里。
“会。”
第5章
冉时序脚步一顿,浑身的血液都被这一个字冷冻。
这时,沈澈季回过头来,看见了冉时序僵硬的背影。
他的瞳孔缩了缩,又觉得现在不是说话的时机,连忙拉着纪涔涔越过冉时序下楼。
擦肩而过时。
冉时序清清楚楚看见,纪涔涔别过头,对着她勾起一个得意的笑。
她在炫耀显摆沈澈季对她的感情,她在嘲讽自己一败涂地。
冉时序麻木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尽头。
从始至终。
沈澈季没和她说过一句话,更没解释一句……
第一万次,冉时序庆幸自己放弃了沈澈季。
手掌心隐隐传来伤口撕裂的痛感,她扯开唇角自嘲笑了笑下楼。
出了门,楼下围观的大妈大婶都散了。
冉时序没什么地方去,就回了搜救队。
其实工作已经没有什么可交接的了,她想回来,也只是想多陪陪队友们。
看着队友们在训练场上挥洒汗水,冉时序缓缓将那些不愉快抛诸脑后。
下午的阳光温暖惬意,她坐在树荫下不知不觉睡着了。
醒来时,却发现沈澈季坐在她的身边,她的身上还盖着沈澈季的军装外套。
一瞬间,冉时序触电般的坐直身体,连忙把外套还给了沈澈季。
她的反应太过激烈,沈澈季顿时眉头紧锁:“还在为我刚刚说的话生气?”
“当时情况危急,我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安抚涔涔……”
冉时序指节蜷了蜷,脑子里满是纪涔涔和沈澈季抱在一起。
她咬了咬舌尖,强压情绪应声:“知道了,以后这种事情也不用和我解释。”
沈澈季觉察到她的情绪,语气染了不耐:“你最近怎么了?”
“回去陪你过生日你也不开心,你受伤了我给你做饭你也不开心,我给你盖衣服你也避若蛇蝎。”
“暮早,你到底怎么了?”
他的指责声声刺耳,冉时序强压情绪保持镇定,张嘴了好几回才平静的说出话来。
“这不是你的要求吗?在外人面前避嫌。”
沈澈季眉眼瞬间沉了下去,声音里压着怒气:“我跟你避嫌是因为纪涔涔的病,你为什么要跟我避嫌?”
差一点,冉时序就要脱口而出。
她和他避嫌,当然是因为他们已经不是夫妻!
但她忍住了,声音平静到不带任何情绪:“我跟你避嫌也是顾忌纪涔涔的病。”
她留下这句话,准备起身离开。
沈澈季却伸手攥住了她:“暮早,我们好好聊聊……”
“姜副队!江团长!”
队友小赵路过,笑着高声打招呼。
沈澈季顿时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般松了手,神色冷峻。
冉时序感受着他的动作,内心止不住地怅然。
他嘴上说得好,可看见有人来了手依旧松的那么快。
沉思间,小赵已经到了眼前,他眼神不停的在两人身上打转:“江团长,你跟我们姜副队是什么关系啊,我们姜副队还没结婚,你……”
冉时序严肃打断小赵:“我跟江团长就是普通的战友关系,你闲得慌再去跑两公里。”
小赵顿时头一缩,练练摆手:“我就是开个玩笑,是大队长叫我喊你和江团长去聚会。”
冉时序的表情比刚刚更加冷冽,反复告诫:“这个玩笑不好笑,以后不要再说了。”
说完,她无视沈澈季惊讶难看的脸色,先一步离开。
所谓聚会,其实也就是大家一起在训练场的空地上烧烤。
冉时序刚到场地,队友徐南阳连忙开口:“姜副队,你手受伤了不好弄,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