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衍之自那日离开后,就再也未曾回来,等宫里的人反应过来的时候,人已经完全找不到了。秦国质子逃离,第一个被问罪的就是楚怜。楚怜没想过,第一次见她的父皇,是被绑着押送过去的。皇帝仪态威严,坐在高位上看着她时,就像在看一只蝼蚁。眼底的冷漠和愤怒,根本不像一个父亲看着女儿应有的神情Ъч。...
萧衍之自那日离开后,就再也未曾回来,等宫里的人反应过来的时候,人已经完全找不到了。
秦国质子逃离,第一个被问罪的就是楚怜。
楚怜没想过,第一次见她的父皇,是被绑着押送过去的。
皇帝仪态威严,坐在高位上看着她时,就像在看一只蝼蚁。眼底的冷漠和愤怒,根本不像一个父亲看着女儿应有的神情Ъч。
“萧衍之逃离的事情,你是不是早就知道?”皇帝走到她面前,厉声质问。
楚怜跪在地上,慌忙摇头:“奴婢不知道。”
皇帝自然不信:“你们每日同榻而眠,他离开,你岂会不知!”
楚怜死死地咬着唇,她微微扭动了一下手臂,让手臂上交错的红肿淤青,新伤旧痕,全数暴露在皇帝的视线中。
皇帝眼神微眯,神色不明的问:“这些伤痕是萧衍之干的?”
楚怜将头垂得更低,身子微微颤抖,无助的抽泣道:“奴婢无用,请父……陛下责罚。”
那句错口快要叫出声的父皇,让皇帝蹙了蹙眉。眼前的楚怜,到底也是他的血脉。
虽然他并不想承认,可毕竟虎毒尚不食子。
皇帝有些恼怒的看了一眼楚怜,长长呼出一口气,愈发觉得她刺眼,挥手示意侍卫把她带走。
楚怜被送到了宫中最辛苦的浣衣局。
浣衣局的管事嬷嬷知道楚怜不被皇帝所喜,一股脑的将没洗完的衣服都交给她。
到了夜里,所有的人都睡下了,只有她还在院中浣衣。
楚怜的双手被凉水冻得通红,等她将所有衣服洗完,已是半夜。
她捶了捶自己已经快要直不起来的腰,悄悄去了宫庙。
自萧衍之走后,她每天都会来这里为他祈愿,愿他平安喜乐,愿他万事顺遂。
而她自己,能活下来,她就已经很知足。
楚怜想,只要自己心诚,总有一天佛祖会听见的,是吧?
时间如白驹过隙,三个月后。
这天,楚怜提前洗完了衣服,吃饭时,分到了一个馒头。
她小心翼翼的撕下一点点,往口里塞,其实她真的很饿,但却不舍得一次全部吃完。
因为她不知道下一顿,还能不能分到食物,会不会饿肚子。
忽然,胃部翻涌,喉咙里传来一阵恶心感。
楚怜干呕了几下,却什么也没呕出来。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,其实她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测。
但是她不敢去求证。
可无论她怎么隐瞒,还是被管事嬷嬷发现了。
第二日,楚怜就被关押起来,被太医确认是喜脉后,楚怜不喜反忧。
因为此时,大昭与秦国对峙,战事一触即发。
而自己腹中孩子的父亲萧衍之,是秦国五皇子。
果然,皇帝知道这件事后,她被当作谈判的筹码,押送至北境前线。
北境朔风凛冽,大风漫卷着黄沙吹在脸上,打得楚怜脸上生疼。
边城外秦国大兵压境,楚怜被关在一个半人高的狗笼子里,她像一条狗一样被铁链拴住脖子,蜷缩在笼子角落。
一小队士兵将她缓缓推出城,放在两军阵前。
阔别三月未见,她一眼就看到了对面黑压压的人群中的萧衍之。
他一身黑羽铁甲,将旗在侧,俊朗无比。
此时,他是秦国领军之将。
而自己,却是大昭用来羞辱他的阶下之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