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彦扫向暮云汐,眼里带着冷霜,刺得暮云汐心头一颤。接着,就见萧彦启唇,绝情无比道:“一个无德妾室罢了。”话如惊雷,将暮云汐震在原地。还不等她回过神来,侯夫人又投来警告的一撇,扭头对着身侧的女子却慈眉善目。“云清,等你过了门,若看她不顺眼,发卖她了便是。”...
暮云汐知道萧彦不爱自己,所以她从来没有奢望过他的维护。
可她没想到,他竟然会要她含冤而死。
暮云汐再也没有支撑的力气,脱力倒在了雪地上。
血迹顺着伤痕流淌在雪地里,眼泪不断流淌下来……
“来人,将她拖到房里去,没有我的允许,不准踏出房门半步!”
侯夫人话落,婆子们就上前,拉起暮云汐将人拖进了房内。
萧彦站在原地,凝着地上留下的血痕,眉头微蹙。
侯夫人见此,当即提到:“阿致,暮云汐不守妇道,这样的女子在不配做我萧家的媳妇,不若休妻另娶?”
话落,萧彦便不再看那滩血迹。
“太守家倒是有位女儿尚未出阁,听说贤良淑德,才貌双全,为娘将她聘与你为妻,如何?”
萧彦却没什么聊下去的兴致:“母亲做决定便是。”
说完,他便转身离开。
……
房内。
暮云汐再次苏醒过来,分不清是白日还是黑夜。
屋内一阵冰冷,原本的火炉早已被浇熄,她又疼又冷,连手指都没了知觉。
“有人吗?来人啊!”暮云汐爬到了门边,微弱地喊着。
不知过了多久,房门被推开,丫鬟一脸凶神恶煞地看着暮云汐,厉声说道。
“喊什么喊!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!”
暮云汐踉跄着身子,唇瓣发白,颤抖着对丫鬟说道:“这屋子太冷了,把炉火生起来吧。”
丫鬟抱着手臂看着暮云汐这副模样,冷笑说道:“哟,还真把自己当世子妃使唤了,生炉火啊?做梦去吧!”
说完,还狠狠推了一把暮云汐。
暮云汐猛地一摔,身子撞到桌角,伤口再次渗出血迹,暮云汐咬着唇,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。
随即,丫鬟将食盒狠狠扔在地上:“吃饭了!”
两个馒头从食盒中滚出,除此之外,食盒里再无其他。
暮云汐看了看丫鬟,而后脚步蹒跚的向掉在门边的馒头走去。
丫鬟见状,嗤笑一声,可下一秒,暮云汐猛地冲出了门外。
她拼尽了全力向外跑去,却在花园的月门处,猛地撞上了一人,跌坐在地。
抬头一看,却见萧彦面露嫌恶地擦拭着,刚才被她撞到的地方。
“阿致……”
暮云汐看着萧彦的动作,心如刀绞。
忽地,一阵风吹来,暮云汐闻见萧彦领口处的女香,浑身一怔,正欲开口,身后传来侯夫人的声音。
“阿致,宋小姐要回去了,还不出去送送?”
暮云汐站起身望去,就见侯夫人带着一位陌生的女子走来。
那女子看着端庄娴静,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。
“世子,这位是……?”那女子走到了萧彦身侧。
萧彦扫向暮云汐,眼里带着冷霜,刺得暮云汐心头一颤。
接着,就见萧彦启唇,绝情无比道:“一个无德妾室罢了。”
话如惊雷,将暮云汐震在原地。
还不等她回过神来,侯夫人又投来警告的一撇,扭头对着身侧的女子却慈眉善目。
“云清,等你过了门,若看她不顺眼,发卖她了便是。”
暮云汐的尊严,在这一刻被践踏彻底。
她白着脸望向萧彦,可他却转身,径直带着宋小姐离开。
暮云汐看着他们并肩的背影,仿佛周身空气都被抽干,一双大手狠狠扼住了她的喉咙。
直到侯夫人再次嘲讽:“刚才你也听到了,阿致马上就要娶那顾家小姐为妻了,你也该识趣点,腾出位置了。”
尊严一再被践踏。
暮云汐忍着痛苦质问:“你们凭什么贬妻为妾?”
“一年前,你们明明在老太君病床前承诺过,会好好照顾我!”
侯夫人冷笑一声警告:“暮云汐,你别给脸不要脸,我们侯府容忍你到现在已经仁至义尽!”
“若不是老太君当年荒唐,就凭你这一介村姑连进侯府当丫鬟的资格都没有!刚刚那可是太守府的嫡女,只有他这样的身份才能配得上做我儿的正妻!”
侯夫人上下打量着暮云汐,犹如在看一条丧家之犬。
暮云汐终于明白,他们看不起自己这个人,所以连带着自己所付出的一切也全部被否决。
浑浑噩噩回了房,关上房门后,暮云汐瘫坐在了地上。
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这三年来在萧府所受的一切。
她当初忤逆父亲,不顾哥哥们的劝阻,放弃了汝南王郡主所有的一切,只为了嫁给萧彦。
结果呢?
换来的却是萧彦将她贬为妾室,另娶他人。
她捧上的真心,被他们理所当然的撕扯,践踏。
自己还有坚持下去的必要吗?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暮云汐抹了把眼泪,决定去找萧彦。
她想要最后努力一次,也权当让自己死心。
暮云汐来到书房,萧彦见来人是她,眉头皱紧。
她依然穿着那破落满是血痕的衣裳,看起来又狼狈又可怜。
“阿致,你当真要娶那太守府的嫡女为妻?”
萧彦停下手中的笔,眼里又蒙上了一层厌恶:“我要娶谁,还轮不到你来过问。”
“留你做妾室,已经是对你顾及情面了,暮云汐,你别不识好歹。”
话如重锤,敲碎了暮云汐心中最后一点希望。
泪水止不住地滑落下来,她脸上却嘲讽笑着:“真是可笑,什么时候贬妻为妾还要感恩戴德?”
“枉我三年事事以你为先,到头来原来是一场笑话……”
萧彦愣住,暮云汐一直唯唯诺诺,伏低做小,身上的气派连丫鬟都不如,她今天居然敢反驳他?
可还不等他细看,暮云汐已经转身出了书房。
暮云汐朝自己房间走去,一路上,下人们来来往往,纷纷议论着那太守府的嫡女宋云清。
“听说啊,那太守大人对咱们家世子十分中意,咱们世子和宋小姐不日就要成婚呢!”
“那咱们后院那位呢?是休了还是打发去庄子上?”
“暮云汐哪还有资格做世子夫人,留她一命,已经是侯府的仁慈!若是世子妃看她不顺眼,将暮云汐发卖,那也是她活该!”
暮云汐面无表情地听着他们肆无忌惮贬低自己。
而这一切,不过是因为萧彦不爱她。
倘若他对她有一丝情意,下人又怎敢当着她的面羞辱她?
暮云汐回到房间,关上了房门,最后为萧彦留下一行泪。
这一场荒唐的坚持,持续三年也是时候结束了。
夜深。
暮云汐写下一纸休书,便悄然离开了萧府。
她没有带走任何东西,来时空空,走时亦是空空。
出了萧府后,暮云汐走在清冷的大街上,心头一阵荒凉。
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,萧府回不去了,她也没有脸面再回家了。
夜里风大,暮云汐连件避寒的衣服都没有,只能瑟缩着搓着手抱着自己取暖。
就在这时,前方大路的尽头忽然响起了一阵马蹄声,且又快又急。
暮云汐抬头望去,就见两排骑兵踏着滚滚烟尘,气势雄伟,不一会儿就到了她面前。
她还没有反应过来,就见他们齐刷刷下马,动作一致跪下,喊道——
“恭迎郡主回府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