铃声响了许久，他最终还是接了起来，不知道温岁说了什么，他语气虽冷，但明眼人都能听出其中的不同：“舍得给我打电话了，嗯？……和他分手了，再跟我说。”

然后，他就挂断了电话。

温岁还是不停地给他打电话，他不接，但也不挂断，就那样没什么表情地盯着不停亮起又熄灭的手机屏幕。

像是闹脾气，傲娇地等着女朋友来哄他。

明明就在同一个宴会，却不见面，不想接电话，又在期待那人的电话，如果那人不打了，最急的怕也是他。

顾橙青觉得呼吸沉闷，站了起来。

苏璟贤大概满心满眼只有温岁，没有喊住她。

这一次，宴会的许多人都看见了顾橙青，她脱掉了外面的黑色斗篷，露出了里面的红色丝绒裙，她身段几乎是完美的，五官艳丽，肤色白皙，只是站在那里，就吸引了无数惊艳的目光。

她逛了一圈，吃了些东西，又回到沙发那。

苏璟贤还在那，他旁边多了个男人，两人正在聊天，不大不小的声音传了过来。

那个男人笑：“我刚刚看到顾橙青了，她今天这一身红裙子跟岁岁今天穿得一样啊，看背影几乎无差别。”

苏璟贤有些心不在焉，他仰头灌了口红酒：“嗯，是有几分相似。”

“所以，你今天又在玩替身游戏了。”那个男人摇摇头，“还玩不腻啊？”

苏璟贤笑了下，却没有反驳。

顾橙青站定在了原地，没有再走过去，她抿直了唇线，掐了掐掌心，很快，转身走了，她看似平静，却只有她知道，心脏一瞬间闪过的刺疼。

祁之正一回头，看到了顾橙青有些狼狈的背影，他眸色动了动，想说什么，看了眼低着头看手机的苏璟贤，什么都没说了。

他又喝了点酒，然后站起来，漫不经心道：“璟贤，我去那边一下。”

苏璟贤随意应和，没放在心上。

顾橙青看到祁之正直直地朝她走来，还有些惊讶，但面色平静。

祁之正笑了下：“顾橙青，好久不见。”

顾橙青也笑：“祁总，昨天才见过，你是想表达，一日不见，如隔三秋么？”

祁之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：“我以为你没注意到我。”

“怎么会，你是我们的客户，我刚开始实习，跟着最大的项目就是这个科创板了，怎么敢不注意到大老板？”顾橙青眉眼含笑，她昨天跟着律师去办事，就见到了祁之正，他是这次项目组的客户。

祁之正问：“律所工作应该很忙吧？我经常看到你们律师加班到凌晨，卷生卷死的一个行业。”

“嗯，忙也得工作，为客户服务呢。”

祁之正垂眸看着她：“意风航空破产的消息听说了吗？”

顾橙青点了点头。

“你们合伙人有没有想法？我认识做这个项目的负责人，可以让你们律所拿下这个项目。”祁之正抬手，轻轻地碰了下鼻子。

顾橙青怔了怔，他们律所在圈内名气大，门槛高，虽然并不缺项目，但是，意风航空破产的案子标的重大，涉案金额巨大，是一块律所圈内的大律所都想啃下的肥肉。

但，祁之正？

她笑：“祁总，我只是个小实习生，拉项目是合伙人的事，我只负责做尽调。”

祁之正笑着看她，也没勉强：“也行，我和你们合伙人谈，就说，是顾律师让我来的。”

顾橙青笑。

祁之正探究地看着她，似笑非笑：“温岁回来了，你还是非苏璟贤不可么？”

“什么意思？”她抬眸。

祁之正看着她今天穿的修身红裙，她此时翘着腿，神态慵懒，修长的双腿上裹着黑丝，很多人会把黑丝穿出风尘气，但她没有。

看得他心痒。

顾橙青脸上的表情淡淡。

祁之正并不是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，恰恰相反，他这几年创业做的公司很快就可以上市了，他手中的股权期权变现了之后，不靠家里，就可以财富自由。

她笑了下，看到祁之正的目光顺着她的腿打量。

并不猥琐。

但眼中的暧昧毋庸置疑。

*

苏璟贤找过去的时候，正好看到祁之正坐在顾橙青的身旁，两人不知道在聊什么，靠得很近，恰好从他的角度看过去，祁之正将她的身影遮挡住了，恰似拥吻。

他眸色沉沉。

顾橙青看见了苏璟贤。

他目光落在她唇形漂亮的红唇上，口红掉了不少，边缘晕开，她蓬松柔软的长发散在肩头，有种易碎和妩媚交织的感觉。

他想起那些瞧不起顾橙青却又对她蠢蠢欲动的男人说的话——“是男人就难以把持。”

可以轻易地俘获任何一个男人的色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