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管家问得特别的虔诚。
“在斟酌中。”
她没径直说自己已经答应周应淮的事，为的是一份保险起见。
梁至是不是真的被桑成强暴，目前她手里没有实质性的证据，光听周应淮一面之词，这个官司她不敢深入。
还得自己找证据。
江弥声坐着车往回赶。
薛甜给她发了条微信息，是十分钟前的：弥声，今天这边有个律师联谊会，你要不要过来玩？
发信息时，薛甜已经到了。
她回：今天太晚有点累，想早些休息。
薛甜回得不是很快，间隔三分多钟：那好吧！
……
十一点，江南水岸。
出租车停在离大门十几米，远远她就望到一抹身影。
是许听然。
江弥声快步上前。
许听然蹲在路边，衣衫褴褛，像是刚经历一场浩劫，眼睛哭得红肿不堪，最注重形象的她，妆花到没法看。
“快起来。”
她的手刚触碰到人。
许听然哗然大哭：“弥声，沈却他出轨了，他背着我跟别的女人好。”
江弥声心里咯噔提起，又瞬间落下。
“先坐好，我给你拿纸巾。”
“呕，呕……”许听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江弥声就着包里小半瓶矿泉水，打湿纸巾，替她擦脸。
简单擦掉了脸上脏乱的粉底，以及混为一团的化妆品。
“你怎么知道他出轨的？”
“你看，我拍到的视频。”
许听然打开手机，有段十几秒的视频，画面火辣刺激，男女交缠在床上。
男的是沈却，女的不认识，是很重的整容充气感脸。
像她最近在某平台刷到过的网红。
许听然有些丧失理智的拽衣服：“我的衣服是跟沈却争执的时M.L.Z.L.候，被他撕破的，他就是个人渣畜生。”
衣服烂到腰际，雪白的整个后背赤裸在外。
四月的岄府，正是夜气寒人的时候。
江弥声脱下外套：“先披着我的。”
“弥声，我要是告沈却的话，能不能让他身败名裂？”
许听然恨得咬牙根，眼泪往眼角肆意溢出。
“你们不是夫妻，不受法律保护，可能告不了他。”
“那我就曝光他。”许听然抹掉泪：“光脚的不怕穿鞋的，他们沈家在岄府也算有头有脸，看他怕不怕。”
“就算你曝光他，也只是私生活糜烂，根本惩罚不到他的。”
像沈却那种人。
就是传说中的老油条，你炸他拿不到好，他炸你，你只能认倒霉。
脸部表情不受控制的沉下去。
许听然闷着声：“我饶不了他。”
“然然，你别冲动。”江弥声压住她肩膀：“我先送你回家。”
送许听然的一路上，她都在思考要不要说出停车场的事。
最终，江弥声决定守口如瓶。
既然沈却的伪装被揭破，她也没必要再在许听然心口上插一刀子。
江弥声要赶着回去，所以没在许家待太久。
折返江南水岸后。
她跟薛甜通了通气，让她多帮忙打探点桑时那边的内幕消息。
大约是凌晨一点半，客厅响起走动的声音。
她跟周应淮一直分房睡，这边他回来得也不多。
一般情况下，江弥声是置之不理的，除非他主动上来找她的茬。
今天她在屋里等了会，始终没听到渐行渐近的脚步声。
江弥声翻身起床，裹得保守严实下楼去。
客厅灯光大亮，落地窗的窗户敞开，帘子都没拉，风扬四起吹得窗帘翻滚打结。
沙发处的光线较为昏暗，周应淮躺在那。
他身高腿长，瞬间把宽阔的沙发形象拉得有些局促。
双目沉阖，薄唇紧抿，睡着了下颚都收得硬出咬肌线。
身上的衣服都是工工整整的，工整得有些不近人情。
“哗啦啦……”
一道急流打厨房响起，江弥声回头去看，是水龙头没关，水槽溢满水流了出来，槽子里放着周应淮平日用的咖啡杯。
她伸手拎起来，拧好开关。
“忘了关水。”
周应淮醒了，掌心撑着沙发起身，那张俊美脸庞尽显疲惫。
疲倦之下，还有深重的醉意。
江弥声边走，边擦手：“把梁家人都哄好了？”
她向来最懂怎么阴阳怪气。
“你好像很介意我帮梁家。”
周应淮去水槽洗好杯子，守着咖啡机现磨咖啡。
他总是不喜欢穿鞋，赤脚踩在地板上。
脚趾头稍有些红润。
一股浓郁的咖啡香飘进鼻腔，本就睡意浅浅的江弥声，更精神了。
僵硬的勾起嘴角：“也没有介意，不过是随口寒暄，事情处理得怎么样？”
“挺好的。”周应淮问她：“要不要？”
“顺便弄一杯吧！”
周应淮接好咖啡，一手端着一只杯子走近，他弯腰推向她时，浓烈刺鼻的酒精味，深入她呼吸。
“喝了这么多酒？”
“还好吧！”
今晚梁政森拉他喝了很多，话里话外都是感激之情，周应淮盛情难却，好在一路上酒醒了大半，此刻倒也清醒。
江弥声喝口咖啡，他调得太浓：“这么苦。”
“越苦越提神。”
他是习惯了，所以她那杯也没加糖。
不过半口，她已经喝不下了：“我让同事打探了点内幕，桑家那边已经着手花大钱请律师，并且有人在帮他。”
不用江弥声多说，周应淮也知道帮桑家的人是关少章。
“你打算怎么做？”
江弥声公式腔：“只要梁至是真的被强暴，不管是不是有人推动这件事，只要对方做了，那他就跑不了。”
周应淮挑眉：“你知道我最欣赏你什么吗？”
她没回，等着他说。
几秒后：“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这股气质，咬定的事情，哪怕千山万水也要越过去。”
江弥声起身，带起一阵微风吹拂在周应淮脸上。
“纵使前面是千山万水，但如果事情违背原则底线，我不会冒这个险去跨越的。”
话里有话，周应淮抬脸：“那我们合作愉快。”
“合作愉快。”
江弥声转过身去，忽然回眸：“哦对了，别忘了跟我约定好的事。”
“不会忘的。”
她笑得有些释怀：“希望你对这件事，也能像对梁家一样上心吧！”
“我对梁家的情谊有这么明显吗？”
周应淮问得饶有兴致。
